把孙志文一遍遍喊进来催问,“昨天你听清楚了吗?确定今天会过来?”
“确定,说的是上午,但是没说几点,刘厂长,我们再等等,我看他们不像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。”
“早上可去招待所看了?”
“看了。”孙志文心虚地点了点头,想起早上扑空的情形还有些心里直打鼓。
“估计是出门吃早饭去了,人不在,再等等吧。”
刘厂长等得没脾气,但是也只好继续硬着头皮等。
昨天孙志文刚回来时,他还想着把裁片的工费和损耗全部加上去,再稍微赚上一点。
但是等了这么久,心里的价格底线一再降低。
甚至有一种只要能卖掉就行的想法冒了出来。
又等了一会,孙志文终于领着人进来了。
抬眼一看,四男一女。
这四个人一看就不是很好惹的,说不定就是上次在半道上打了他们十几个工人的人。
刘厂长心底有气,面上笑嘻嘻地站起来和几人打招呼。
连忙催着孙志文去泡茶。
“先前的事是我们不对,实在对不住,给你们添麻烦了。
不过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,厂子的效益不好,只能想办法多接一点其他的订单回来,我们也是被逼无奈。”
顾逍抿了抿唇,“刘厂长,过去的事都过去了,我们今天过来是抱着诚意来谈收货的。”
刘厂长点了点头,连忙让人把裁片的样品和统计的数量都拿了过来。
“你们先看看,我们之前是按照两万条备的料,现在裁片都已经全部裁好了,次品片子也已经挑了出来,剩下的可全部都是好东西。”
苏清苒开门见山问道:“刘厂长打算卖什么价格?”
刘厂长顿了一瞬,想挣钱的念头一闪而过,话到嘴边又改了口。
“只要是不亏本就行了,我们从纺织厂购进来的时候账目都是清清楚楚的,我们买来多少钱,还按照多少钱出手。”
说完,他怕几个人不懂,刻意提醒,“布拉回来后,我们还承担了验布、裁片、挑片,这些工费我们都不要了。
苏同志,这价格还算公道吧?”
苏清苒笑着点了点头,“刘厂长给的价格的确是公道的,不过——
实不相瞒,我们今年春季的假领子订单已经全部完工结束了,这批货买回去只能等到秋天了。
到时候还不知道假领子会不会有订单,我们提前这么久把裁片备好,风险太大。
资金压力也大。”
顾逍附和,“没错,只是省点工费,其实对我们来说无所谓,宁可等到秋天的时候,接到订单以后再购布,这样更安全。”
刘厂长生硬地扯了扯嘴角,两个人的意思他听懂了。
这是嫌价格没降到位。
“那要不然,你们开个价?”
这批货现在放在手里简直和烫手山芋没什么两样。
实在不行,亏就亏点吧。
苏清苒和顾逍相视一眼,开了口。
“依照我们的意思,你们购了多少裁了多少都和我们不相干,也无法查证,既然现在要卖,那就把裁片全部打包按斤称重。
至于价格,就按照这单子上碎布头的公斤价来算。”
“什么?”刘厂长听到这,再也忍不住了,直接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他们的货可都是直接可以上手缝制的裁片。
怎么能和碎布头一个价?
这不是趁人之危欺负人吗?
“苏同志,这样的话我们可就亏太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