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生一屋子的人就没个人关心她,被楚美人和息国君惯坏了的公主哪里受得住,登时不顾场合的便开始破口大骂:“你们……你们一个个的都指着看本公主和我母妃的笑话!如今指不定都在心里笑话本公主呢!”
“但……可别忘了,能笑到最后的,才是真本事!”
“哦?孤倒想看看,照你所说,何人能笑到最后?”一道肃穆的声音自外头传来,屋子里的众人立马一震,饶是方才大言不惭的息颜此刻都顿在原处,颇有些不知所措。
随着声响落下,外间众人登时朝来人行礼,王后更是让出位置,让息国君落座。
息国君毕竟是在位多年的君主,虽然自身也有些小毛病,但到底是有威严的,刚刚落座,那眼神一扫,周遭便又静了几分。
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息颜更是在息国君的视线扫过停留时,害怕的缩了缩脖子。
息国君只看了息颜半晌,便挪开视线,径直看向一旁坐着的宁政,宁政此刻冷着一张脸,饶是眼下被息国君瞧着,他面上仍旧不见一丝的慌张,反倒在宁政这般的对视下,息国君却有些落了势。
息国君有些尴尬的掩唇轻咳两声,这才出声关怀,话语间无非就是安抚人心的话,但这些话对此刻的宁政来说却颇有些轻拿轻放的意味。
息国君自然看出宁政对待此事的态度,也知这事确然不好糊涂过去,于是寒暄两句之后便重新进入正题。
方才还颐指气使的息颜见审讯的人换做了自己的父王,一时间慌乱尽显,嗫嚅着想说什么,最后却只能低低哭泣:“父王……儿臣冤枉……”
此事息国君来时只匆匆听苏公公说了一嘴,这会儿眼见最宠爱的庶女这般模样,心里也有些怜惜,只是碍于面子,他还是厉声质问:“事情究竟如何,叫你的婢女一五一十交代!否则便是孤都保不下你!”
这话虽然言辞狠厉,但话里话外都含了要将事情全往迎春身上推的意思,息颜一听也明白过来,转头就一巴掌扇在了尚且还搀扶着自己的迎春脸上。
“贱婢,你究竟有没有做这些事?都到了此时,你还不说?是想还是本公主与母妃不成?”
息颜自来在对待婢女之时便是不会心疼,如今更是不会,迎春被她扇的踉跄往后几步,又听着息颜这话,原本存在眼眶之中的泪水一瞬间便落了下来。
“公主……奴婢……奴婢说……”
迎春也不知在想什么,说完这句,便跪地不起,紧接着所有事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尽数被她交代了出来。
“川乌的确是奴婢放在香料之中的,只因公主说六公主平素跟郡主走得近,得了这上好的香料,定然会给郡主送去,奴婢担心香料会误伤了旁人,也劝过公主,公主却说其中分量少,偶尔一两次并不会中毒,于是奴婢便大着胆子做了。”
“事情也确如公主所料,只是这还不够,公主怕郡主这事成不了,又让奴婢以红菱的家人威胁,迫着红菱将更大分量的川乌下到郡主每日的吃食之中,因着担心事情败露,公主让奴婢每次都带着面具前去,包括嫁祸红翘,都是公主的意思!”
“胡说,贱婢!你说什么?”迎春停顿的片刻,息颜愤恨的朝迎春看去,只恨自己方才那一巴掌没再扇的重一些。
然而,迎春就跟铁了心似的,看都未曾看息颜一眼,接着方才的话便继续:“还有,公主说势必要恶心郡主一番,便让奴婢日日在郡主去往凌华宫的宫道上扔了些脏东西,奴婢的香囊也就是在那时候不甚丢失的。”
“奴婢说得这些句句属实,望国君王后明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