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蕖偷摸看了长宁一眼,见她此刻煞白着一张脸,面色严肃的厉害,不由压低了声,只用两人能听着的声音开口:“我平时自诩演技第一,没想到公主也不遑多让啊!”
“哎哟!这个半夏!!姜水里莫不是还加了辣椒,痛煞我!!”
云蕖边说边眨巴着眼睛,没多会儿泪水又咕噜噜往下流去。
“本宫瞧你平时机灵,怎么关键时候连个理由都想不出来,还得扔给本宫想!”
“得亏杏枝靠谱,不然就你那理由不平白惹人笑话嘛!”
长宁说完,察觉到身后伺候的宫女已经跟了上来立时一个用力,便将云蕖顶开了好远,云蕖一时不察也就当真被顶的踉跄一下,险些摔倒。
这要放在平常,长宁兴许已经上去扶人了,可现下两人已然“决裂”,故而长宁不过看了一眼被她推得摇摇欲坠的云蕖,随后轻哼一声,竟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至于云蕖,实在是因着姜水太辣,她那眼睛到现在都没能好上一些,也因此这一切在有心人的眼中就成了两人决裂的铁证。
是夜,更鼓响过三巡时,外头静谧无声,但里头零星的一轮却如燃烧起的野火一样席卷了整个宫廷:
“长宁公主砸了前些时候往后赐下的碧玉茶盏,就因为云蕖郡主昨儿在她的凌华宫偷了一壶酒……”
“胡诌什么,我那时候刚好过路去,听得分明,是那云蕖郡主仗着与长宁公主的关系,竟是在宫中招揽人替自己办事,这才将长宁公主给气着了!”
“云蕖郡主何时替自己招揽人了?怎么也没听着什么风声呢?”
“嘁,寻常人自然是不晓得这事的,倒是我好姊妹在内务府干些杂役,她跟我说道了一嘴,说是那云蕖郡主前些时日,因着厨艺比试和燕国使臣来朝这两桩事大涨了气焰,便想着在宫中招揽些人替她办事,这不当初厨艺比试的宫殿都让她拿了去……”
“当真如此……那云蕖郡主这回只怕难在得长宁公主的心了,本就一个质子,竟还如此不识趣,活该公主弃了她……”
更深露重,外头最后的响声都消弭在风中,云蕖望着漏进窗格的月光,将方才半夏听来的话尽数记在脑海中,而后轻笑出声。
“瞧瞧,这宫中啊,果然就是鱼龙混杂的存在,我不过是与长宁决裂而已,如今什么样的话便都出来了,可见这看似风平浪静,里头还不定有什么呢。”
半夏知晓云蕖这话的意思,自然也对自家主子存了心疼,她伺候着云蕖卸下钗环:“郡主这回与公主的这出戏可见是当真出了效果的,想必明日一早这阖宫上下也该知晓了,到时候咱们自然也就能顺着公主的法子找到那使坏之人。”
云蕖点头:“我如今在想,当初三公主离宫前对我说的话兴许还真不是在吓唬我,这宫里除了她还有人看我不顺眼呢。”
不过看不顺眼是一回事,能不能当真对她使坏却又是另一回事了,她且看看究竟是谁还憋着坏呢!